第29章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成為仙君的小師弟……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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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菡悠悠轉醒已是七天後。
青鸞長老撚著胡子, 遠遠坐在一旁，聲音是掩飾不住的開心，“呦, 終於醒了，還好沒浪費我的天材地寶。”
白菡茫然的眨眨眼睛, 盯著床榻上方的雲霧般的紗帳楞神。
怎麽感覺哪裏不對勁呢, 她之前醒來不都是先看到自己的小草窩麽？
身下的床榻柔軟舒適,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的身體很想翻個身...等等, 翻身？
神志終於回爐，她驚訝的猛然坐起身子。低頭看看化成人形的身體——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她終於變回人形啦！
青鸞長老十分有先見之明的揮出一個透明屏障，把自己和小倉鼠裹在裏面, 清清靜靜。
“看到沒，”他一邊擼小倉鼠一邊說道，“還是當鳥安靜點。”
小倉鼠隔著透明的清心罩, 兩只小眼珠簡直要瞪出來啦, 還真的變成人啦？
那它是不是也......
白菡興奮的跳下床，尖叫著沖向青鸞長老, 可惜半道被清心罩彈了回去。
“你離我們遠一點，”青鸞長老隔空指指她, “在能安靜下來之前不要靠近。”
白菡絲毫不在意，興奮的小臉蛋都紅了，一個勁兒垂頭仔細打量自己的身體。
她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修士服，棉麻色, 沒有什麽裝飾, 只在領口和袖角綴著絲線繡的淺色仙鶴，腰間是兩指寬的玉帶，雖然松松一挽, 纖細的腰身仍一覽無餘。
墨色的秀發如絲緞般垂在胸前，輕輕擦過衣衫，發出沙沙聲響。
“你，蓬頭垢面像什麽樣兒，快去梳洗一下。”
青鸞長老裝出一副嫌棄的樣子。
修士一般都省去了梳洗的步驟，直接用清潔咒代替，但是白菡初次變回人身，肯定想親自看看自己的樣子。
青鸞長老指指角落事先讓徒弟準備的雲鏡和水盆，撂下一句“我走了”，拎著小倉鼠就出了門。
白菡目送他出門，馬上又高興的尖叫出來。
青鸞長老走出好遠，掏出塞在耳朵裏的棉花，自言自語，“還好我有兩手準備。”
小倉鼠：......你倒是顧上自己了，那我呢？怎麽，小倉鼠的耳朵就不是耳朵了，還有沒有鼠權！
這邊，白菡蹦蹦跳跳跑到墻角，一眼就看到鏡中的自己，墨發垂肩如雲如瀑，瑩白的臉龐細膩如瓷釉，像是剝了殼兒的雞蛋，白顫顫水潤潤。琥珀色的眼眸如被珍藏在蚌衣裏的珍珠，擡眼垂眸盡是璀璨生輝。認真看人時帶著少年人的朝氣與靈動，放空是又顯得懵懂純真。挺直的鼻梁小巧玲瓏，鼻尖微微翹起，平添一份俏皮機靈。櫻唇不點而朱，飽滿的唇肉在中間稍稍凸起一粒唇珠，更襯得整個人耀如春華。
她手腳纖細，身形挺秀，修長的脖頸更是優美利落，普通的衣衫穿在身上也絲毫不掩仙姿玉色。
伸手撩了把水撲在臉上，再把散落的秀發松松挽成發髻，白菡終於平覆了激動的心情，跑出門去找青鸞長老。
青鸞長老此時正臥在山崖邊一塊石頭上曬太陽，聞聲半睜開眼瞅她，點點頭道，“嗯，不錯。”
“什麽？”白菡好奇的看他。
“還是有一點像的，有可能不是騙人。”
白菡：......
“ 你不相信我是神仙下凡，那我就給你再多講講天上的故事吧？”
“哎，別別別，”青鸞長老立馬制止她，“你敢說我可不敢聽，我還想多活幾天呢！”
“還說不信，”白菡噗嗤笑出聲。
有門下的小徒弟經過，青鸞長老立馬拉住他，指著白菡介紹道，“這是我在山下新撿回來的，姓白，你認識一下。”
小徒弟在看到白菡一瞬間失了神，反應過來後馬上低頭禮貌跟他打招呼，“白公子。”
白菡：......
等人走遠後，她奇怪的看看身上，沒變啊，怎麽對方會把自己認成男的？
“哈哈哈，”青鸞長老喜滋滋的捋著胡須，“我就說我會成功吧。”
他的靈覺紊亂湯真的成功了，現在的白菡不飾釵環，身上也穿著尋常少年的長衫，修士們只要稍動靈力分辨她的性別，立馬就會把她認成男的。
白菡有瞬間的楞神，初變成人的喜悅讓她一時忘記了這茬事，現在想起，之前的記憶猛然躥上心頭，她是想變成男人的，為的就是陪在小仙君的身邊，小仙君......小仙君！
秘境裏的種種湧上心頭，小仙君被那霧影扼住喉嚨，渾身都是鮮血，整個人徹底昏迷不醒......
白菡焦急的看向青鸞長老，想知道小仙君現在的情況。
“他...好的差不多了，”青鸞長老知道她想問什麽。
白菡這才松了一口氣，沈默良久，慢慢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。
“我...想去看看他。”她垂著腦袋，不安的摩挲著手指。
“你已經不是鳥了，不能隨心所欲的闖進去，”青鸞長老想了想，“你要是想去只能扮作我的道童，跟在我的身後遠遠瞧上一眼。”
白菡沈默著，心裏忽然湧上淡淡的失落。
“對了，我一直沒有問你，你為什麽要變成男人？”
“難道你想跟言聽白拜把子？”
白菡：......
“照理說你們小姑娘家家的，不是都想跟他成為道侶嗎，”青鸞長老不解的揪著眉毛，“我門下那幫小丫頭就整日做美夢，私底下還嘀嘀咕咕，老以為我聽不見。”
“你還是第一個想跟他拜把子的。”
青鸞長老臉上竟然帶著一點佩服，認真註視著白菡。
白菡：......
她是不會洩露小仙君的性向的，此時也只能尷尬擠出一絲微笑。
“我猜你還有事求我。”青鸞長老抱著手臂，臉上是不懷好意的笑模樣。
“......”，白菡頓了一下，也就不客氣了，“我想入松林峰。”
“看看，看看，”青鸞長老立馬哼了一聲，“還沒養熟就跑了，合著我就是個工具人唄！
白菡有點不好意思，摳著衣角聲音小小的，“我以後會常來看你的，給你講講天上的故事。”
“那可別，我還怕折壽呢！”青鸞長老哇哇大叫著跑走了。
白菡笑了，她知道青鸞長老答應了的，一定會做到。
果然，不過三日對方就帶來了消息，雲陽宗將在半月之後舉行新一屆仙門弟子招收會。
正常來說，雲陽宗收徒都是三年一次，這一次距離上次也只過了半年，但是青鸞長老以青鸞峰地廣人稀，靈獸無人照看為由，積極攛掇其他六峰長老一起廣擴門庭。
其餘幾位長老聽他說的有理，修煉之途，難如登天，最終能成功者寥寥無幾，再加上三界時常動蕩，此間所需修士者眾，廣招弟子再從中遴選有天資者重點培養也不失為一個辦法。
唯獨松林長老擺擺手，這個建議我同意，只是松林峰就不參與挑選新弟子了。
松林峰屬雜修，門下雖有言聽白這種資質一騎絕塵之輩，但那實屬個人天賦卓絕加勤學苦練。歸根到底，門裏所學專多不專精，他身為師父也無心教授弟子，因此不想誤人子弟。
就這徒弟三人還是他當時雲游時機緣巧合遇上的，否則，他根本不可能給人當師父，當年雲陽宗分七峰的時候他就婉拒過峰主之位，但當時的大宗主怎麽都不同意，這才不得已硬著頭皮接下的。比起教授弟子，言聽白比他更像師父。
每每想及此處，松長老就覺得......一點都不愧疚，反而爽的很。
青鸞長老立馬敏銳抓住關鍵點，既然都是聽白在教，你怎麽知道人家不想要新師弟或者師妹呢，反正一兩個是教，三四個也是教。
松林長老搖頭，聽白重傷初愈，不宜過多操勞。
青鸞長老反對，正因為新病初愈，才應該吸收一些新鮮血液，整日看幾張老臉，膩。
松林長老斜眼睛看他，你這糟老頭怎麽回事，難道是想走後門往松林峰塞人？
青鸞長老嘿嘿笑，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就這樣，仙門弟子招收大會定在了半月後。
青鸞長老用手指把小倉鼠的滾路撥的飛轉，一邊對白菡說道，“這幾日好好準備，到時候一定要跌掉松林那老頭的眼睛！”
白菡笑著點點頭。
“你...，”青鸞長老遲疑了一下，突然神神秘秘，“要不要我幫你作弊？”
“怎麽作弊？”白菡莞爾。
“我知道一種芳草，泡水喝清香潤喉，但是喝完不出半燭香的時間，馬上就會放屁不止，到時候你上前裝作不經意送出解藥，保證那松林老兒不得不賣你個人情，收你做弟子。”
白菡：......
這什麽辣雞主意，到時候我真的不會被當做兇手給抓起來嗎？
實在太不靠譜，白菡決定不再跟他瞎嘮浪費時間，當即自己找了一處清凈地開始認真修煉。
還是山腰那處清蓯樹上，她撩起袍子端正坐在樹幹上，慢慢陷入靈海之中。
此時正值晨曦初露，橘色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樹梢斑斑縷縷灑在她的臉上，給那瑩白的面頰點綴上點點碎金。天地間靈氣環繞周身，整個山間全是清涼的空氣和濃郁的靈力。
青鸞長老給了她一本入門的煉氣心法，笑呵呵道雖然不一定用得上，但是萬一呢。
果然，白菡通讀一遍後發現確實對自己很有幫助，之前她雖然能吸收天地靈氣，但是不得要領，導致很多真氣引導錯了地方，有些還會四散出去，看了書才知道四經八脈的靈氣流動都是有講究的，此時按照書上所教的正統吐納方法一練，頓時覺得整個身心都無比通暢。
就這麽過了十五天，萬眾矚目的雲陽宗仙門選拔大會開始了。
整個七峰的長老和弟子們紛紛雲聚中心峰，一來展示一下各門派的風采，二來都想替自己門派拉攏一些未來之秀。
潔白的天穹碧空如洗，棉花團一般的雲朵不緊不慢的游曳，輕風吹過山谷，溫柔拂過眾人的臉龐。
等待選拔的少年少女一起聚在雲陽山腳下，等待接引的修士帶他們一起進山。
白菡走在最後，她穿了一件素白的流雲衫，胳膊和腳踝都綁著束袖，烏發高高綁了一個馬尾，簡單簪了個木簪，整個人顯得異常素凈有朝氣。
雖然打扮的樸素，但是那張臉確實怎麽都讓人忽略不了，走在前面的修士早已經註意到這個面如謫仙一般的少年，男男女女總是忍不住偷偷回頭瞧一眼。
白菡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，兀自背著黑劍，沈默的走著。
“不知公子師從何處？”一個年歲略比白菡大一點的青年人走到她身邊問道，對方一身藍袍，暗金滾邊，袍身用靛藍色的絲線繡著幾株清雅的玉蘭。他身形高大挺拔，劍眉星目，背後束一把黑金長劍，整個人顯得貴氣無比。
“無門無派。”白菡回答道。
一般人並不是一下子就能入了仙門的，一般都是先被發現有仙根，然後拜一些民間的雲游散仙學習一些修仙的基本常識，例如吐納靈氣，等有了基本的底子後才會被允許參加仙門選拔，被選拔中了才算正式踏入修仙一途。因此在這的眾人基本上都有啟蒙的散仙師父。
白菡尋思著自己的師父算是月老呢還是青鸞長老呢，但哪一個說出來好像都不合適，只好搪塞過去。
那藍袍青年微微一笑，料定對方有顧慮才隱瞞，並不生氣，而是恭敬拱手道，“在下蕭若塵，師承長眉道人，很高興認識公子，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？”
話音剛落，喧囂的人聲頓時安靜下來，眾人對視幾眼，紛紛朝白菡兩人望來。
白菡微微一笑，拱手道，“在下白菡。”
“彼澤之陂，有蒲菡萏。有美一人，碩大且儼。”藍袍青年笑容深邃，眸子含笑望著白菡，“白公子真是人如其名。”
白菡聽不懂他的酸詞，只禮節性的點點頭不再說話。
那藍袍青年等了一小會兒，見白菡不準備聊下去，正準備再找話題，忽然聽見山門洞開的聲音，接引修士現身，領著眾人朝中心峰走去。
一路上樹木蔥郁，繁花若燃，數不清的飛流瀑布穿澗而下，無數的靈寵自由自在穿梭其中，更令眾人大開眼界的是此地充沛濃郁的靈氣，單單只身走在其中，就覺得修為又上了兩個臺階。
眾人目不暇接，臉上全都充斥著新奇和激動，就連一直尋找機會跟白菡說話的蕭若塵也被吸引了目光，不再纏著她說話了。
白菡早已看慣此間的風景，只垂頭認真思索一會兒宗門選拔時該怎麽吸引松林長老的註意。
約莫爬了三個時辰，一行人才來到了雲陽山的中心峰，此時已經日過中天，熾熱的陽光直射下來，給整個山林平添一份燥熱。
眾人雖然都是身負靈氣的仙門候選人，但誰也沒有這麽長時間的爬過山，更別提雲陽山巍峨險峻，一時間都汗流浹背，喘氣連連，有些嘴裏還小聲的抱怨著。
明明就有可以禦天的仙舟，非得讓大家徒步走上山來，這不是逗人玩兒嗎，他們又不比已經修煉入門的師兄師姐，可以自由的禦劍來回。
接引使者沒有說話，只安靜的註意著人群的反應。
白菡輕輕將一縷碎發撩到耳後，擡眼望著中心峰，在峰腰的最中心有一座三丈高的玉臺，她知道，小仙君就等在那裏。
沒來由的，心底忽然跳的有點快。
“白兄累了嗎？”蕭若塵不知何時又擠到跟前。
白菡搖搖頭。
“不知白兄今日想入哪個峰？”
“眾人皆已到齊，”接引使者朗聲打斷他的閑聊，“請跟在我身後有序進入。”
白菡立馬緊走幾步，緊跟著他的腳步踏入中心峰的玉臺天池。
玉臺邊早已坐滿了看熱鬧的各峰弟子，隨著眾選拔人的魚貫而入，場上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。
“這麽多人啊。”
“也不知道有幾個能過關，我們長老可是很嚴苛的。”
“有幾個看上去挺順眼的啊，希望能來我們峰。”
“我也看見了，臥槽，有一個好漂亮！”
“哪呢哪呢？”
“就第二排穿白衣服的那個。”
“臥槽臥槽，真的好漂亮，是男是女？”
“嗯...男的。”
“哎可惜了......”
“真的好漂亮，果然是美人不分雌雄。”
“我決定了，我們峰要了。”
“怎麽回事，什麽叫你們峰要了，那也得看人家想不想去呢，萬一人家想來我們峰......”
“去你們峰？別做夢了，看他的劍了嗎，一看就是想入劍修的。”
“我看不一定，要論劍術，你們誰打得過松林峰的言聽白......”
“哼，那你可就是在開玩笑了，言聽白厲害又怎麽樣，他又不是長老，要我說，那個漂亮小公子去哪兒也不可能去松林峰，雜修，多難聽啊，傻子才去呢。”
“你小聲點，松林長老就在那邊！”
玉臺的角落裏，松林長老歪歪扭扭攤在椅背上，命令郁長澤站他前面幫他遮擋陽光。
“師父你也太過分了吧，”郁長澤被曬得滿頭大汗，嘴裏嘟囔著，“你看看別的長老，人家要不就不畏陽光，要不就施了防曬咒，哪像你，自己樂悠悠的享福，拿自己徒弟曬魚幹。”
“住嘴。”松林長老打斷他，招呼言聽白和翟櫻櫻，“你倆過來一齊躲在我後面，不要曬黑了。”
郁長澤：......
懷著被爹娘偏心大哥大姐的心情，他悲憤的望向廣場，忽然在人群中對上一抹驚艷的目光。
那人一身白衣，身形俊秀纖細，烏發高垂在腦後，微微一動仿若青竹起舞，擡眸望向這邊的時候更是驚鴻一掠，讓人呼吸都屏上三分。
他在看我......郁長澤喃喃想著，整個人仿佛被電住一般，一動也不能動。
“翻翻面，”松林長老用棍子敲敲郁長澤的後背。
郁長澤毫無知覺，依舊目不轉睛的望著玉臺中央。
松林長老納悶的從他背後探出頭裏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，“看什麽呢，丟魂了？”
翟櫻櫻也好奇的望過去。
“哇塞，有個美人！”她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白菡。
“是吧，他還在看我呢，”郁長澤木呆呆的傻笑著，“我覺得我們夢裏好像見過。”
“住嘴！”松林長老立馬鑿了他的腦瓜，“那是個男的！”
“男的...男的又怎麽樣......哦，男的不行耶......”
“我可以！”翟櫻櫻興奮大叫。
言聽白一直垂目摩挲著手指，根本沒有註意到身旁三人的交談，直到翟櫻櫻興奮的扯住他的袖子才擡眼往玉臺中間望去。
“師兄師兄，你快看那個白衣服的少年，好漂亮！”
言聽白微微擡眸，在中央一群人中尋找白衣少年，就在這時，已經轉過目光的白菡仿若有知覺一般回過頭來。
四目相對，天地間一瞬失色。
白菡被嚇住了，慌忙低下頭，心臟狂亂的跳動著。
言聽白失神了一瞬間，微微蹙起眉，移開了視線。
“是不是很漂亮，是不是很漂亮？”翟櫻櫻誇張的叫道。
言聽白抿唇，微微點了點頭。
“啊啊啊，大師兄也認證啦，這還是大師兄第一次覺得別人漂亮，那就是真的天姿國色了！”
“我們讓他入松林峰吧。”翟櫻櫻立馬去搖松林長老的手臂。
“嗯，”郁長澤紅著臉蛋，聲音低低的，“我也同意師姐的意見。”
松林長老輕哼一聲，“你們想得美，你們想要人家來松林峰人家就來呀，你也不看看，多少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，到時候肯定是一窩蜂的搶，怎麽可能輪到咱們。”
郁長澤：......師父你這麽理直氣壯的滅自己志氣真的好嗎？
松林長老繼續打擊道，“但凡你們之前用功一點，多給咱們雜修掙點臉面，咱們至於這麽沒底氣嗎？”
翟櫻櫻：......師父你個整天連弟子的影兒都不見的人說這些真的合適嗎？
你倒是看看自己啊，臉面什麽的不是從上一代已經丟光了嗎！
兩人吐槽完畢忽然覺得不對勁，他們峰也沒那麽差啊，至少還有......對了，大師兄！怎麽把這茬給忘了，他們三個雖然從老到小都是廢柴，但是他們有一個冠絕七峰的大師兄啊！
郁長澤和翟櫻櫻不約而同對視一眼，雙雙撲到言聽白面前，聲音無比的激動，“大師兄，咱們峰就靠你了。”
言聽白不解的看著兩人。
“一會兒小師弟可能會才藝展示，展示完畢你立馬站起來說咱們松林峰要了。”
“不行不行，太遲了，小師弟一出場你就站起來大喊他是咱們的人。”翟櫻櫻反駁道。
“師姐說得對，”郁長澤拼命點頭，“師兄，咱們峰的成敗與否，就在你這一舉一動間了。”
言聽白：......
松林長老癟著嘴，瞧瞧言聽白，長嘆一口氣，“聽白啊，還是聽我的，把你面前這兩個直接扔下山，以後咱們松林峰就咱們倆過吧！”
廣場另一角，青鸞長老笑瞇瞇的擼著倉鼠，眼角不時瞥向廣場上的白菡。
白菡遙遙沖他施了一禮，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。
“看來是胸有成竹了，”青鸞長老捋捋胡子，“果然在人群中順眼多了。”
“鐺鐺鐺——”
鑼響三聲，有高階弟子上臺立在眾人面前宣布起比賽規則。
選拔規則大致分為兩輪，第一輪由眾人紛紛上臺展示武藝，期間會有長老出題測試他們一些基本的靈氣運用之法，全部結束之後會有各位長老打出印象分，按比分高低排序，高的一般晉級，低的一半直接淘汰。
第二輪則為互相選擇，參選人選擇自己想要加入的修派，各峰長老或者代表選出自己想要的弟子，兩者答案互相交叉，有重合者則直接入選該修派，不重合者則重新選擇，直到互相都得到滿意的結果。
當然，這種情況偶爾還是會有最終落選者，這就看各位長老是否願意好心收留，如果實在不願，那只好請對方練好本領，三年後再來。
正因如此，這次半年後的雲陽大選，才是那些格外向往仙門修士的男男女女們千載難逢的機會。
說話間，已經有人率先走到了玉臺正中央。
正是那藍袍青年蕭若塵。
只見他瀟灑一抖袖，背後的黑金長劍順勢就到了手中，劍身閃爍著凜冽幽光，一看就是一柄難得的好劍，他身形優雅，姿勢利落，閃轉騰挪間已經挽出好幾個漂亮的劍花。身隨劍動，眸若含光，廣場上鴉雀無聲，只能聽見利劍劃破空氣的嗡鳴。
“這個可以，”松林長老點點頭，讓言聽白打了個高分。
一套劍訣舞罷，蕭若塵瀟灑收勢，朝著各個方向鞠了一躬。
另一個緊跟著上場。
白菡等在最後，在心底將準備好的劍舞覆習了一遍。她對自己的實力不擔心，只是不知道松林長老和小仙君看不看得上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，白菡的眼睛不住的瞥向玉臺邊的小角落，小仙君好像瘦了一點，面色比起之前更加蒼白了些，難道是之前的傷勢沒有好全？
她不自覺的蹙眉，廣場邊頓時一陣輕聲低嘆。
言聽白註意著身邊的動靜，不由自主的往聲音的來源望去。
白菡躲閃已經來不及了，只得硬著頭皮裝作隨意掃過周邊一樣，目光在那處角落四處游移。言聽白也沒有閃躲，靜靜的望了一會兒，眸中沈著不知名的情緒。
終於到了最後，輪到白菡的上場順序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緩緩走到玉臺中央，整個廣場才真是落針可聞，連路過的輕風都忘記了吹拂，所有人都都正大光明的望著廣場中央的少年。
“在下白菡......”，白菡開始自報家門。
“我要了！”一道聲音突然闖入白菡的耳膜，像是震顫在心靈上的絲弦，這聲音她很耳熟。
青鸞長老瞪大了眼睛。
白菡楞楞的轉頭看向站起身的言聽白。
對方眉眼漆黑，臉上是慣常的波瀾不起，此時正越過眾人的頭頂與她對視。
第三眼，這是白菡變成人後和言聽白對視的第三眼，她設想了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有料到這一種。
握劍的手微微顫抖。
“我也要！”終於醒過神兒來的眾人，紛紛加入搶奪的隊伍，花間長老優雅起身，手指輕撩長發，“白公子無論外貌還是身形都很適合我們琴修，不妨考慮一下我們？”
術修玄衣長老也起身加入，“我覺得白公子適合修煉法陣符咒，還是加入我們術修吧。”
“我們器修法寶琳瑯滿目，素有點石成金之絕招，我覺得白公子更適合金玉峰。”
丹修朱丸長老也不甘落後，只剩寵修青鸞長老和劍修斷風長老沒有表態。
“師父師父，”小徒弟提醒青鸞長老，“咱們也爭取一下白公子吧。”
“才不要，”青鸞長老笑呵呵逗著小倉鼠。
斷風長老則一心想收蕭若塵，因此對這個場中的白衣少年興致缺缺。
七峰的弟子們何時見過這種場面，一時都瞪大了眼睛，猜測著白菡會選擇哪一峰。
眾多候選人更是驚住了，他們使盡渾身解數不過是想在各修長老面前博得一個好的印象分，誰知道有人一亮相，僅憑一張臉什麽都不做就能引得各位大能趨之若鶩，一時間艷羨著有之，不平者有之，嫉妒者有之，暗自希望著自己能跟白菡分到一峰的也有之，比如蕭若塵。
幾方僵持著，誰也不願讓步，白菡就在這樣的場景下長久的跟言聽白四目相對。
久到她終於受不住移開了視線。
選拔會的主持人是雲陽宗主的侍臺弟子，宗主本人雲游四方之際，都是由他主持宗內的大小雜事。
他略一思考，朗聲宣布解決方案，“既然各位長老都對白公子青眼有加，那麽現在選擇權到了白公子手中。”
他溫和的望向場中的白菡，“那麽你想加入哪一峰呢？”
“松林峰。”
不假思索，毫不猶豫，白菡脫口而出。
“成了！”郁長澤和翟櫻櫻擊掌大叫，“我就知道大師兄出馬能成！”
“安靜！”松林長老一邊一個，在兩人額頭各鑿了一下。
言聽白依舊沒什麽表情，只微微沖她點點頭，好像早已預見到這一結果。
各位長老略略失望，但也都沒說什麽，重新坐回了椅子，門下的弟子們倒一個個垂頭喪氣，想不明白白菡哪個不好選，偏偏選了一個雜修，看來是一個空有面皮沒腦子的花瓶了。
候選眾人也都出乎意料，最驚訝的是蕭若塵，他略失望的看看白菡，嘆一口氣，本以為可能遇上一個同期知己，看來希望是落空了。
白菡已經確定了修派，自然就無須再經過第二輪選拔，直接被分配到了松林峰旁邊坐下觀看選拔。
她沖主持人施了一禮，擡腳朝松林峰走去。
日光已經西斜，玉臺廣場涼風習習，輕風撩起白菡一縷碎發，拂在她光潔的臉頰上，頓時令周遭人呼吸一滯。
白菡勉強穩了穩心神，走到松林長老身邊，先是沖他深施一禮，開口喚道，“師父好。”
“好，好，好。”松林長老不疊的應著，臉上笑開了花，“我早就一眼相中了你，看來你跟松林峰有緣分啊！”
郁長澤、翟櫻櫻：......
是我們記憶錯亂了嗎，你相中的不是蕭若塵嗎？
終於到了最重要的一刻，白菡的心卻忽然靜了下來，她擡眸深深看了言聽白一眼，緩聲道，“師兄好。”
言聽白淡淡點頭，“嗯。”
白菡抿抿唇，又望向翟櫻櫻和郁長澤。
“我是師姐，”翟櫻櫻本正興奮叫著，被瞅了一眼後立馬臉紅了。
“師姐好。”
郁長澤則訥訥站在旁邊，表情略微不自然，“我...我是二師兄。”
“二師兄好。”
臺上的選拔已經和松林峰無關，幾人都沈浸在擁有新的徒弟和師弟的歡喜中。
漸漸到了日暮時分，喧喧嚷嚷的仙門選拔終於落下帷幕，蕭若塵如願以償的進了劍修，其餘各峰也都挑選了幾個天資不凡者，惟有寵修一個沒選。
青鸞長老哈哈大笑，“合眼緣的看不上我們，我們也不好強求啊，哈哈哈......”
弟子皺眉，也沒見你說誰合眼緣啊。
聚會散去，落選者由接引使者重新送到山下。這其中恰有來時抱怨山陡的幾人，此時更加憤憤不平，廢了這麽大勁，竟然白跑一趟，實在是讓人心生怨懟。接引使者不言不語，只在手中的名冊上做上記號，此幾位永遠剔除參加雲陽宗選拔的機會。
傍晚的松林峰。
松林長老摸摸肚子，望著自己幾位徒弟，“忙活了一天了，師父我給你們做點好吃的？”
修仙之人早已辟谷，奈何松林長老唯獨放不下口腹之欲，連帶著，言聽白三人也經常被加餐。
“去嘛去嘛，”松林長老跟老小孩兒一樣使勁攛掇言聽白，“小師弟入門，怎麽著也得歡迎一下，你們辟谷人家可是還得吃飯的。”
翟櫻櫻和郁長澤自然沒有意見，全都期待的望著大師兄和小師弟。
月色皎柔，草叢中是一聲高過一聲的蟲鳴，有閃著幽光的螢火蟲飛舞的兩人中間，言聽白微微垂眸，輕輕問道，“你想去嗎？”
“想。”白菡毫不猶豫說道。
松林峰後崖壁，那裏開鑿著一個天然的拱形，松林長老的廚房就坐落在此處。
白菡當小肥啾的時候沒有進來過，此時踏入眼前不由豁然一亮。
比起松林長老本人，他的大廚房可是整齊明亮多了，兩邊的石壁上開鑿出天然的凹槽，裏面瓶瓶罐罐鍋鍋碗碗琳瑯滿目，有好多器具都是白菡第一次見。
正中間擺著一條長長的寬木桌，上面竟然用琉璃瓶裝著說不上來名字的靈植，每一株都青翠欲滴。
木桌上方吊著一根彎曲的樹枝，上面綴滿了數不清的圓圓的小瓶子，裏面盛著終年不滅的靈光。
石壁一邊掛著一道布簾，連接著旁邊的洞壁，那裏面是竈臺。
“靈火也可以烤熟東西，但是沒有靈魂。”松林長老笑瞇瞇解釋完，馬上鉆到隔壁的石壁忙活去了。
“坐！”翟櫻櫻有點不好意思的拉著白菡在她身邊坐定，郁長澤和言聽白坐到了另一邊。
“小白！”松林長老突然鉆了出來。
白菡和言聽白下意識一齊望去。
松林長老哈哈大笑，“突然想到，你們兩個都是小白，哈哈哈哈......”
白菡看了言聽白一眼，立馬垂下頭去。
“不要害怕我師兄，”翟櫻櫻立馬小聲安慰她，“他人很好的。”
“小徒弟你喜歡吃什麽啊？”松林長老笑嘻嘻的問。
白菡下意識的想說小米，到了嘴邊一楞，立馬打住了。人間的食物她只吃過小米，不知道別的還有些什麽。
“師父，就做你拿手的吧，”言聽白淡淡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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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鸞長老撚著胡子, 遠遠坐在一旁，聲音是掩飾不住的開心，“呦, 終於醒了，還好沒浪費我的天材地寶。”
白菡茫然的眨眨眼睛, 盯著床榻上方的雲霧般的紗帳楞神。
怎麽感覺哪裏不對勁呢, 她之前醒來不都是先看到自己的小草窩麽？
身下的床榻柔軟舒適,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的身體很想翻個身...等等, 翻身？
神志終於回爐，她驚訝的猛然坐起身子。低頭看看化成人形的身體——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她終於變回人形啦！
青鸞長老十分有先見之明的揮出一個透明屏障，把自己和小倉鼠裹在裏面, 清清靜靜。
“看到沒，”他一邊擼小倉鼠一邊說道，“還是當鳥安靜點。”
小倉鼠隔著透明的清心罩, 兩只小眼珠簡直要瞪出來啦, 還真的變成人啦？
那它是不是也......
白菡興奮的跳下床，尖叫著沖向青鸞長老, 可惜半道被清心罩彈了回去。
“你離我們遠一點，”青鸞長老隔空指指她, “在能安靜下來之前不要靠近。”
白菡絲毫不在意，興奮的小臉蛋都紅了，一個勁兒垂頭仔細打量自己的身體。
她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修士服，棉麻色, 沒有什麽裝飾, 只在領口和袖角綴著絲線繡的淺色仙鶴，腰間是兩指寬的玉帶，雖然松松一挽, 纖細的腰身仍一覽無餘。
墨色的秀發如絲緞般垂在胸前，輕輕擦過衣衫，發出沙沙聲響。
“你，蓬頭垢面像什麽樣兒，快去梳洗一下。”
青鸞長老裝出一副嫌棄的樣子。
修士一般都省去了梳洗的步驟，直接用清潔咒代替，但是白菡初次變回人身，肯定想親自看看自己的樣子。
青鸞長老指指角落事先讓徒弟準備的雲鏡和水盆，撂下一句“我走了”，拎著小倉鼠就出了門。
白菡目送他出門，馬上又高興的尖叫出來。
青鸞長老走出好遠，掏出塞在耳朵裏的棉花，自言自語，“還好我有兩手準備。”
小倉鼠：......你倒是顧上自己了，那我呢？怎麽，小倉鼠的耳朵就不是耳朵了，還有沒有鼠權！
這邊，白菡蹦蹦跳跳跑到墻角，一眼就看到鏡中的自己，墨發垂肩如雲如瀑，瑩白的臉龐細膩如瓷釉，像是剝了殼兒的雞蛋，白顫顫水潤潤。琥珀色的眼眸如被珍藏在蚌衣裏的珍珠，擡眼垂眸盡是璀璨生輝。認真看人時帶著少年人的朝氣與靈動，放空是又顯得懵懂純真。挺直的鼻梁小巧玲瓏，鼻尖微微翹起，平添一份俏皮機靈。櫻唇不點而朱，飽滿的唇肉在中間稍稍凸起一粒唇珠，更襯得整個人耀如春華。
她手腳纖細，身形挺秀，修長的脖頸更是優美利落，普通的衣衫穿在身上也絲毫不掩仙姿玉色。
伸手撩了把水撲在臉上，再把散落的秀發松松挽成發髻，白菡終於平覆了激動的心情，跑出門去找青鸞長老。
青鸞長老此時正臥在山崖邊一塊石頭上曬太陽，聞聲半睜開眼瞅她，點點頭道，“嗯，不錯。”
“什麽？”白菡好奇的看他。
“還是有一點像的，有可能不是騙人。”
白菡：......
“ 你不相信我是神仙下凡，那我就給你再多講講天上的故事吧？”
“哎，別別別，”青鸞長老立馬制止她，“你敢說我可不敢聽，我還想多活幾天呢！”
“還說不信，”白菡噗嗤笑出聲。
有門下的小徒弟經過，青鸞長老立馬拉住他，指著白菡介紹道，“這是我在山下新撿回來的，姓白，你認識一下。”
小徒弟在看到白菡一瞬間失了神，反應過來後馬上低頭禮貌跟他打招呼，“白公子。”
白菡：......
等人走遠後，她奇怪的看看身上，沒變啊，怎麽對方會把自己認成男的？
“哈哈哈，”青鸞長老喜滋滋的捋著胡須，“我就說我會成功吧。”
他的靈覺紊亂湯真的成功了，現在的白菡不飾釵環，身上也穿著尋常少年的長衫，修士們只要稍動靈力分辨她的性別，立馬就會把她認成男的。
白菡有瞬間的楞神，初變成人的喜悅讓她一時忘記了這茬事，現在想起，之前的記憶猛然躥上心頭，她是想變成男人的，為的就是陪在小仙君的身邊，小仙君......小仙君！
秘境裏的種種湧上心頭，小仙君被那霧影扼住喉嚨，渾身都是鮮血，整個人徹底昏迷不醒......
白菡焦急的看向青鸞長老，想知道小仙君現在的情況。
“他...好的差不多了，”青鸞長老知道她想問什麽。
白菡這才松了一口氣，沈默良久，慢慢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。
“我...想去看看他。”她垂著腦袋，不安的摩挲著手指。
“你已經不是鳥了，不能隨心所欲的闖進去，”青鸞長老想了想，“你要是想去只能扮作我的道童，跟在我的身後遠遠瞧上一眼。”
白菡沈默著，心裏忽然湧上淡淡的失落。
“對了，我一直沒有問你，你為什麽要變成男人？”
“難道你想跟言聽白拜把子？”
白菡：......
“照理說你們小姑娘家家的，不是都想跟他成為道侶嗎，”青鸞長老不解的揪著眉毛，“我門下那幫小丫頭就整日做美夢，私底下還嘀嘀咕咕，老以為我聽不見。”
“你還是第一個想跟他拜把子的。”
青鸞長老臉上竟然帶著一點佩服，認真註視著白菡。
白菡：......
她是不會洩露小仙君的性向的，此時也只能尷尬擠出一絲微笑。
“我猜你還有事求我。”青鸞長老抱著手臂，臉上是不懷好意的笑模樣。
“......”，白菡頓了一下，也就不客氣了，“我想入松林峰。”
“看看，看看，”青鸞長老立馬哼了一聲，“還沒養熟就跑了，合著我就是個工具人唄！
白菡有點不好意思，摳著衣角聲音小小的，“我以後會常來看你的，給你講講天上的故事。”
“那可別，我還怕折壽呢！”青鸞長老哇哇大叫著跑走了。
白菡笑了，她知道青鸞長老答應了的，一定會做到。
果然，不過三日對方就帶來了消息，雲陽宗將在半月之後舉行新一屆仙門弟子招收會。
正常來說，雲陽宗收徒都是三年一次，這一次距離上次也只過了半年，但是青鸞長老以青鸞峰地廣人稀，靈獸無人照看為由，積極攛掇其他六峰長老一起廣擴門庭。
其餘幾位長老聽他說的有理，修煉之途，難如登天，最終能成功者寥寥無幾，再加上三界時常動蕩，此間所需修士者眾，廣招弟子再從中遴選有天資者重點培養也不失為一個辦法。
唯獨松林長老擺擺手，這個建議我同意，只是松林峰就不參與挑選新弟子了。
松林峰屬雜修，門下雖有言聽白這種資質一騎絕塵之輩，但那實屬個人天賦卓絕加勤學苦練。歸根到底，門裏所學專多不專精，他身為師父也無心教授弟子，因此不想誤人子弟。
就這徒弟三人還是他當時雲游時機緣巧合遇上的，否則，他根本不可能給人當師父，當年雲陽宗分七峰的時候他就婉拒過峰主之位，但當時的大宗主怎麽都不同意，這才不得已硬著頭皮接下的。比起教授弟子，言聽白比他更像師父。
每每想及此處，松長老就覺得......一點都不愧疚，反而爽的很。
青鸞長老立馬敏銳抓住關鍵點，既然都是聽白在教，你怎麽知道人家不想要新師弟或者師妹呢，反正一兩個是教，三四個也是教。
松林長老搖頭，聽白重傷初愈，不宜過多操勞。
青鸞長老反對，正因為新病初愈，才應該吸收一些新鮮血液，整日看幾張老臉，膩。
松林長老斜眼睛看他，你這糟老頭怎麽回事，難道是想走後門往松林峰塞人？
青鸞長老嘿嘿笑，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就這樣，仙門弟子招收大會定在了半月後。
青鸞長老用手指把小倉鼠的滾路撥的飛轉，一邊對白菡說道，“這幾日好好準備，到時候一定要跌掉松林那老頭的眼睛！”
白菡笑著點點頭。
“你...，”青鸞長老遲疑了一下，突然神神秘秘，“要不要我幫你作弊？”
“怎麽作弊？”白菡莞爾。
“我知道一種芳草，泡水喝清香潤喉，但是喝完不出半燭香的時間，馬上就會放屁不止，到時候你上前裝作不經意送出解藥，保證那松林老兒不得不賣你個人情，收你做弟子。”
白菡：......
這什麽辣雞主意，到時候我真的不會被當做兇手給抓起來嗎？
實在太不靠譜，白菡決定不再跟他瞎嘮浪費時間，當即自己找了一處清凈地開始認真修煉。
還是山腰那處清蓯樹上，她撩起袍子端正坐在樹幹上，慢慢陷入靈海之中。
此時正值晨曦初露，橘色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樹梢斑斑縷縷灑在她的臉上，給那瑩白的面頰點綴上點點碎金。天地間靈氣環繞周身，整個山間全是清涼的空氣和濃郁的靈力。
青鸞長老給了她一本入門的煉氣心法，笑呵呵道雖然不一定用得上，但是萬一呢。
果然，白菡通讀一遍後發現確實對自己很有幫助，之前她雖然能吸收天地靈氣，但是不得要領，導致很多真氣引導錯了地方，有些還會四散出去，看了書才知道四經八脈的靈氣流動都是有講究的，此時按照書上所教的正統吐納方法一練，頓時覺得整個身心都無比通暢。
就這麽過了十五天，萬眾矚目的雲陽宗仙門選拔大會開始了。
整個七峰的長老和弟子們紛紛雲聚中心峰，一來展示一下各門派的風采，二來都想替自己門派拉攏一些未來之秀。
潔白的天穹碧空如洗，棉花團一般的雲朵不緊不慢的游曳，輕風吹過山谷，溫柔拂過眾人的臉龐。
等待選拔的少年少女一起聚在雲陽山腳下，等待接引的修士帶他們一起進山。
白菡走在最後，她穿了一件素白的流雲衫，胳膊和腳踝都綁著束袖，烏發高高綁了一個馬尾，簡單簪了個木簪，整個人顯得異常素凈有朝氣。
雖然打扮的樸素，但是那張臉確實怎麽都讓人忽略不了，走在前面的修士早已經註意到這個面如謫仙一般的少年，男男女女總是忍不住偷偷回頭瞧一眼。
白菡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，兀自背著黑劍，沈默的走著。
“不知公子師從何處？”一個年歲略比白菡大一點的青年人走到她身邊問道，對方一身藍袍，暗金滾邊，袍身用靛藍色的絲線繡著幾株清雅的玉蘭。他身形高大挺拔，劍眉星目，背後束一把黑金長劍，整個人顯得貴氣無比。
“無門無派。”白菡回答道。
一般人並不是一下子就能入了仙門的，一般都是先被發現有仙根，然後拜一些民間的雲游散仙學習一些修仙的基本常識，例如吐納靈氣，等有了基本的底子後才會被允許參加仙門選拔，被選拔中了才算正式踏入修仙一途。因此在這的眾人基本上都有啟蒙的散仙師父。
白菡尋思著自己的師父算是月老呢還是青鸞長老呢，但哪一個說出來好像都不合適，只好搪塞過去。
那藍袍青年微微一笑，料定對方有顧慮才隱瞞，並不生氣，而是恭敬拱手道，“在下蕭若塵，師承長眉道人，很高興認識公子，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？”
話音剛落，喧囂的人聲頓時安靜下來，眾人對視幾眼，紛紛朝白菡兩人望來。
白菡微微一笑，拱手道，“在下白菡。”
“彼澤之陂，有蒲菡萏。有美一人，碩大且儼。”藍袍青年笑容深邃，眸子含笑望著白菡，“白公子真是人如其名。”
白菡聽不懂他的酸詞，只禮節性的點點頭不再說話。
那藍袍青年等了一小會兒，見白菡不準備聊下去，正準備再找話題，忽然聽見山門洞開的聲音，接引修士現身，領著眾人朝中心峰走去。
一路上樹木蔥郁，繁花若燃，數不清的飛流瀑布穿澗而下，無數的靈寵自由自在穿梭其中，更令眾人大開眼界的是此地充沛濃郁的靈氣，單單只身走在其中，就覺得修為又上了兩個臺階。
眾人目不暇接，臉上全都充斥著新奇和激動，就連一直尋找機會跟白菡說話的蕭若塵也被吸引了目光，不再纏著她說話了。
白菡早已看慣此間的風景，只垂頭認真思索一會兒宗門選拔時該怎麽吸引松林長老的註意。
約莫爬了三個時辰，一行人才來到了雲陽山的中心峰，此時已經日過中天，熾熱的陽光直射下來，給整個山林平添一份燥熱。
眾人雖然都是身負靈氣的仙門候選人，但誰也沒有這麽長時間的爬過山，更別提雲陽山巍峨險峻，一時間都汗流浹背，喘氣連連，有些嘴裏還小聲的抱怨著。
明明就有可以禦天的仙舟，非得讓大家徒步走上山來，這不是逗人玩兒嗎，他們又不比已經修煉入門的師兄師姐，可以自由的禦劍來回。
接引使者沒有說話，只安靜的註意著人群的反應。
白菡輕輕將一縷碎發撩到耳後，擡眼望著中心峰，在峰腰的最中心有一座三丈高的玉臺，她知道，小仙君就等在那裏。
沒來由的，心底忽然跳的有點快。
“白兄累了嗎？”蕭若塵不知何時又擠到跟前。
白菡搖搖頭。
“不知白兄今日想入哪個峰？”
“眾人皆已到齊，”接引使者朗聲打斷他的閑聊，“請跟在我身後有序進入。”
白菡立馬緊走幾步，緊跟著他的腳步踏入中心峰的玉臺天池。
玉臺邊早已坐滿了看熱鬧的各峰弟子，隨著眾選拔人的魚貫而入，場上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。
“這麽多人啊。”
“也不知道有幾個能過關，我們長老可是很嚴苛的。”
“有幾個看上去挺順眼的啊，希望能來我們峰。”
“我也看見了，臥槽，有一個好漂亮！”
“哪呢哪呢？”
“就第二排穿白衣服的那個。”
“臥槽臥槽，真的好漂亮，是男是女？”
“嗯...男的。”
“哎可惜了......”
“真的好漂亮，果然是美人不分雌雄。”
“我決定了，我們峰要了。”
“怎麽回事，什麽叫你們峰要了，那也得看人家想不想去呢，萬一人家想來我們峰......”
“去你們峰？別做夢了，看他的劍了嗎，一看就是想入劍修的。”
“我看不一定，要論劍術，你們誰打得過松林峰的言聽白......”
“哼，那你可就是在開玩笑了，言聽白厲害又怎麽樣，他又不是長老，要我說，那個漂亮小公子去哪兒也不可能去松林峰，雜修，多難聽啊，傻子才去呢。”
“你小聲點，松林長老就在那邊！”
玉臺的角落裏，松林長老歪歪扭扭攤在椅背上，命令郁長澤站他前面幫他遮擋陽光。
“師父你也太過分了吧，”郁長澤被曬得滿頭大汗，嘴裏嘟囔著，“你看看別的長老，人家要不就不畏陽光，要不就施了防曬咒，哪像你，自己樂悠悠的享福，拿自己徒弟曬魚幹。”
“住嘴。”松林長老打斷他，招呼言聽白和翟櫻櫻，“你倆過來一齊躲在我後面，不要曬黑了。”
郁長澤：......
懷著被爹娘偏心大哥大姐的心情，他悲憤的望向廣場，忽然在人群中對上一抹驚艷的目光。
那人一身白衣，身形俊秀纖細，烏發高垂在腦後，微微一動仿若青竹起舞，擡眸望向這邊的時候更是驚鴻一掠，讓人呼吸都屏上三分。
他在看我......郁長澤喃喃想著，整個人仿佛被電住一般，一動也不能動。
“翻翻面，”松林長老用棍子敲敲郁長澤的後背。
郁長澤毫無知覺，依舊目不轉睛的望著玉臺中央。
松林長老納悶的從他背後探出頭裏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，“看什麽呢，丟魂了？”
翟櫻櫻也好奇的望過去。
“哇塞，有個美人！”她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白菡。
“是吧，他還在看我呢，”郁長澤木呆呆的傻笑著，“我覺得我們夢裏好像見過。”
“住嘴！”松林長老立馬鑿了他的腦瓜，“那是個男的！”
“男的...男的又怎麽樣......哦，男的不行耶......”
“我可以！”翟櫻櫻興奮大叫。
言聽白一直垂目摩挲著手指，根本沒有註意到身旁三人的交談，直到翟櫻櫻興奮的扯住他的袖子才擡眼往玉臺中間望去。
“師兄師兄，你快看那個白衣服的少年，好漂亮！”
言聽白微微擡眸，在中央一群人中尋找白衣少年，就在這時，已經轉過目光的白菡仿若有知覺一般回過頭來。
四目相對，天地間一瞬失色。
白菡被嚇住了，慌忙低下頭，心臟狂亂的跳動著。
言聽白失神了一瞬間，微微蹙起眉，移開了視線。
“是不是很漂亮，是不是很漂亮？”翟櫻櫻誇張的叫道。
言聽白抿唇，微微點了點頭。
“啊啊啊，大師兄也認證啦，這還是大師兄第一次覺得別人漂亮，那就是真的天姿國色了！”
“我們讓他入松林峰吧。”翟櫻櫻立馬去搖松林長老的手臂。
“嗯，”郁長澤紅著臉蛋，聲音低低的，“我也同意師姐的意見。”
松林長老輕哼一聲，“你們想得美，你們想要人家來松林峰人家就來呀，你也不看看，多少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，到時候肯定是一窩蜂的搶，怎麽可能輪到咱們。”
郁長澤：......師父你這麽理直氣壯的滅自己志氣真的好嗎？
松林長老繼續打擊道，“但凡你們之前用功一點，多給咱們雜修掙點臉面，咱們至於這麽沒底氣嗎？”
翟櫻櫻：......師父你個整天連弟子的影兒都不見的人說這些真的合適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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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吐槽完畢忽然覺得不對勁，他們峰也沒那麽差啊，至少還有......對了，大師兄！怎麽把這茬給忘了，他們三個雖然從老到小都是廢柴，但是他們有一個冠絕七峰的大師兄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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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場另一角，青鸞長老笑瞇瞇的擼著倉鼠，眼角不時瞥向廣場上的白菡。
白菡遙遙沖他施了一禮，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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選拔規則大致分為兩輪，第一輪由眾人紛紛上臺展示武藝，期間會有長老出題測試他們一些基本的靈氣運用之法，全部結束之後會有各位長老打出印象分，按比分高低排序，高的一般晉級，低的一半直接淘汰。
第二輪則為互相選擇，參選人選擇自己想要加入的修派，各峰長老或者代表選出自己想要的弟子，兩者答案互相交叉，有重合者則直接入選該修派，不重合者則重新選擇，直到互相都得到滿意的結果。
當然，這種情況偶爾還是會有最終落選者，這就看各位長老是否願意好心收留，如果實在不願，那只好請對方練好本領，三年後再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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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話間，已經有人率先走到了玉臺正中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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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個可以，”松林長老點點頭，讓言聽白打了個高分。
一套劍訣舞罷，蕭若塵瀟灑收勢，朝著各個方向鞠了一躬。
另一個緊跟著上場。
白菡等在最後，在心底將準備好的劍舞覆習了一遍。她對自己的實力不擔心，只是不知道松林長老和小仙君看不看得上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，白菡的眼睛不住的瞥向玉臺邊的小角落，小仙君好像瘦了一點，面色比起之前更加蒼白了些，難道是之前的傷勢沒有好全？
她不自覺的蹙眉，廣場邊頓時一陣輕聲低嘆。
言聽白註意著身邊的動靜，不由自主的往聲音的來源望去。
白菡躲閃已經來不及了，只得硬著頭皮裝作隨意掃過周邊一樣，目光在那處角落四處游移。言聽白也沒有閃躲，靜靜的望了一會兒，眸中沈著不知名的情緒。
終於到了最後，輪到白菡的上場順序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緩緩走到玉臺中央，整個廣場才真是落針可聞，連路過的輕風都忘記了吹拂，所有人都都正大光明的望著廣場中央的少年。
“在下白菡......”，白菡開始自報家門。
“我要了！”一道聲音突然闖入白菡的耳膜，像是震顫在心靈上的絲弦，這聲音她很耳熟。
青鸞長老瞪大了眼睛。
白菡楞楞的轉頭看向站起身的言聽白。
對方眉眼漆黑，臉上是慣常的波瀾不起，此時正越過眾人的頭頂與她對視。
第三眼，這是白菡變成人後和言聽白對視的第三眼，她設想了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有料到這一種。
握劍的手微微顫抖。
“我也要！”終於醒過神兒來的眾人，紛紛加入搶奪的隊伍，花間長老優雅起身，手指輕撩長發，“白公子無論外貌還是身形都很適合我們琴修，不妨考慮一下我們？”
術修玄衣長老也起身加入，“我覺得白公子適合修煉法陣符咒，還是加入我們術修吧。”
“我們器修法寶琳瑯滿目，素有點石成金之絕招，我覺得白公子更適合金玉峰。”
丹修朱丸長老也不甘落後，只剩寵修青鸞長老和劍修斷風長老沒有表態。
“師父師父，”小徒弟提醒青鸞長老，“咱們也爭取一下白公子吧。”
“才不要，”青鸞長老笑呵呵逗著小倉鼠。
斷風長老則一心想收蕭若塵，因此對這個場中的白衣少年興致缺缺。
七峰的弟子們何時見過這種場面，一時都瞪大了眼睛，猜測著白菡會選擇哪一峰。
眾多候選人更是驚住了，他們使盡渾身解數不過是想在各修長老面前博得一個好的印象分，誰知道有人一亮相，僅憑一張臉什麽都不做就能引得各位大能趨之若鶩，一時間艷羨著有之，不平者有之，嫉妒者有之，暗自希望著自己能跟白菡分到一峰的也有之，比如蕭若塵。
幾方僵持著，誰也不願讓步，白菡就在這樣的場景下長久的跟言聽白四目相對。
久到她終於受不住移開了視線。
選拔會的主持人是雲陽宗主的侍臺弟子，宗主本人雲游四方之際，都是由他主持宗內的大小雜事。
他略一思考，朗聲宣布解決方案，“既然各位長老都對白公子青眼有加，那麽現在選擇權到了白公子手中。”
他溫和的望向場中的白菡，“那麽你想加入哪一峰呢？”
“松林峰。”
不假思索，毫不猶豫，白菡脫口而出。
“成了！”郁長澤和翟櫻櫻擊掌大叫，“我就知道大師兄出馬能成！”
“安靜！”松林長老一邊一個，在兩人額頭各鑿了一下。
言聽白依舊沒什麽表情，只微微沖她點點頭，好像早已預見到這一結果。
各位長老略略失望，但也都沒說什麽，重新坐回了椅子，門下的弟子們倒一個個垂頭喪氣，想不明白白菡哪個不好選，偏偏選了一個雜修，看來是一個空有面皮沒腦子的花瓶了。
候選眾人也都出乎意料，最驚訝的是蕭若塵，他略失望的看看白菡，嘆一口氣，本以為可能遇上一個同期知己，看來希望是落空了。
白菡已經確定了修派，自然就無須再經過第二輪選拔，直接被分配到了松林峰旁邊坐下觀看選拔。
她沖主持人施了一禮，擡腳朝松林峰走去。
日光已經西斜，玉臺廣場涼風習習，輕風撩起白菡一縷碎發，拂在她光潔的臉頰上，頓時令周遭人呼吸一滯。
白菡勉強穩了穩心神，走到松林長老身邊，先是沖他深施一禮，開口喚道，“師父好。”
“好，好，好。”松林長老不疊的應著，臉上笑開了花，“我早就一眼相中了你，看來你跟松林峰有緣分啊！”
郁長澤、翟櫻櫻：......
是我們記憶錯亂了嗎，你相中的不是蕭若塵嗎？
終於到了最重要的一刻，白菡的心卻忽然靜了下來，她擡眸深深看了言聽白一眼，緩聲道，“師兄好。”
言聽白淡淡點頭，“嗯。”
白菡抿抿唇，又望向翟櫻櫻和郁長澤。
“我是師姐，”翟櫻櫻本正興奮叫著，被瞅了一眼後立馬臉紅了。
“師姐好。”
郁長澤則訥訥站在旁邊，表情略微不自然，“我...我是二師兄。”
“二師兄好。”
臺上的選拔已經和松林峰無關，幾人都沈浸在擁有新的徒弟和師弟的歡喜中。
漸漸到了日暮時分，喧喧嚷嚷的仙門選拔終於落下帷幕，蕭若塵如願以償的進了劍修，其餘各峰也都挑選了幾個天資不凡者，惟有寵修一個沒選。
青鸞長老哈哈大笑，“合眼緣的看不上我們，我們也不好強求啊，哈哈哈......”
弟子皺眉，也沒見你說誰合眼緣啊。
聚會散去，落選者由接引使者重新送到山下。這其中恰有來時抱怨山陡的幾人，此時更加憤憤不平，廢了這麽大勁，竟然白跑一趟，實在是讓人心生怨懟。接引使者不言不語，只在手中的名冊上做上記號，此幾位永遠剔除參加雲陽宗選拔的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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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林長老摸摸肚子，望著自己幾位徒弟，“忙活了一天了，師父我給你們做點好吃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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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林峰後崖壁，那裏開鑿著一個天然的拱形，松林長老的廚房就坐落在此處。
白菡當小肥啾的時候沒有進來過，此時踏入眼前不由豁然一亮。
比起松林長老本人，他的大廚房可是整齊明亮多了，兩邊的石壁上開鑿出天然的凹槽，裏面瓶瓶罐罐鍋鍋碗碗琳瑯滿目，有好多器具都是白菡第一次見。
正中間擺著一條長長的寬木桌，上面竟然用琉璃瓶裝著說不上來名字的靈植，每一株都青翠欲滴。
木桌上方吊著一根彎曲的樹枝，上面綴滿了數不清的圓圓的小瓶子，裏面盛著終年不滅的靈光。
石壁一邊掛著一道布簾，連接著旁邊的洞壁，那裏面是竈臺。
“靈火也可以烤熟東西，但是沒有靈魂。”松林長老笑瞇瞇解釋完，馬上鉆到隔壁的石壁忙活去了。
“坐！”翟櫻櫻有點不好意思的拉著白菡在她身邊坐定，郁長澤和言聽白坐到了另一邊。
“小白！”松林長老突然鉆了出來。
白菡和言聽白下意識一齊望去。
松林長老哈哈大笑，“突然想到，你們兩個都是小白，哈哈哈哈......”
白菡看了言聽白一眼，立馬垂下頭去。
“不要害怕我師兄，”翟櫻櫻立馬小聲安慰她，“他人很好的。”
“小徒弟你喜歡吃什麽啊？”松林長老笑嘻嘻的問。
白菡下意識的想說小米，到了嘴邊一楞，立馬打住了。人間的食物她只吃過小米，不知道別的還有些什麽。
“師父，就做你拿手的吧，”言聽白淡淡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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